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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以来,水果、蔬菜、鸡蛋价格轮番上涨,给人留下或深或浅的印象:通货膨胀一直都在、从未远离。近期飙涨的猪肉价格更是加剧了人们对通货膨胀的担忧。我们可能无法确定各种物价轮番上涨就是通货膨胀,但可以肯定的是全球范围内没有哪个政府机构会主动承认通货膨胀的(除非迫不得已)。通货膨胀是宏观经济学的一个专业术语,普通社会公众对这一概念并没有统一清晰的认知,比如没有几个普通百姓能说清价格指数是什么、有哪些价格指数。更为重要的是,通货膨胀是个问题,除非迫不得已,没有哪个机构愿意承担责任,即使他们认可通货膨胀。其实,通货膨胀是当今世界经济生活中的常态。20世纪60年代后半期至80年代,美国深受通货膨胀困扰,肯尼迪、约翰逊、尼克松、福特、卡特几位总统采用各种政策治理通货膨胀,甚至采取了物价与工资管制措施,但都未能取得最终的胜利。在里根总统任上,保罗·沃尔克主席带领联邦储备委员会(美国中央银行)成功驯服了通货膨胀。当然,在这一漫长的过程中,整个美国社会的方方面面也都在发生着深刻的变化,比如货币主义、新古典主义等宏观经济思想沉重打击了凯恩斯主义。此后,美国政界、学术界、工商业界和社会公众都认定保持物价稳定是联邦储备委员会的职责。
美国20世纪60年代后半期至80年代这段通货膨胀的经历(期间出现滞涨,即经济增长停滞与通货膨胀并存),给我们提供了探究通货膨胀根源的现实案例。
 
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凯恩斯主义经济学在宏观经济思想领域占据支配地位。它认为政府应该积极采用宏观经济政策——主要是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来调节总需求以稳定不稳定的经济。具体来说,稳定经济的处方包括两个方面:一方面,当经济呈现出低于目标水平时,政府就要以宽松的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来推动经济达到充分就业;另一方面,当经济上升到通货膨胀范围时,政府就要采取紧缩的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如削减政府支出、增税、紧缩货币供应量。
 
20世纪30年代大萧条时期的高失业经历,使得美国人(特别是美国政界)对失业心有余悸。因此,凯恩斯主义经济学处方的第一方面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一直执行到1965年,政策本身和政策产生的效果都令人愉悦,凯恩斯主义经济学在1965年左右达到巅峰,接受凯恩斯主义经济学的新一代经济学家自信满满,比如菲利普斯曲线为政策制定者在失业和通货膨胀之间寻找平衡的目标提供了依据、肯尼迪总统的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沃尔特·赫勒创造了“微调”一词。凯恩斯主义经济学开出的处方在道理上是浅显的,主要的考验是:政府是否有决心在需要紧缩时贯彻执行这个处方的第二方面。换句话说,出于确保充分就业的良好意愿,政策制定者是否愿意并且能够在经济转向通货膨胀时抑制住经济的扩张。事实表明,20世纪60年代后半期至70年代的历届总统都没能经受住考验,没有在必要时执行处方的第二个方面,最终的结果是通货膨胀、生产率增长放缓、滞涨等问题接踵而至。
 
政策制定者确保充分就业的良好意愿,值得提倡和鼓励;凯恩斯主义经济学开出的处方,原则上问题不大;但有了凯恩斯主义经济学提供的理论支撑,出于确保充分就业的良好意愿,政策制定者往往会持续采取宽松的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为经济保驾护航,最终的结果却出乎政策制定者的意料:不断增长的政府债务和旷日持久的通货膨胀。沉重的政府债务和高涨的通货膨胀,反过来带来经济的不稳定,降低经济的潜在增长速度。
 
20世纪60年代后半期至80年代美国的通货膨胀,可以说是异国他乡年深日久的事了。当下,就在我们还在思考有没有通货膨胀的时候,财政部已经在提前摸底2020年地方债需求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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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略)
 
注:本文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所在机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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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斌武

柯斌武

2篇文章 4年前更新

国家发展改革委培训中心(宣传中心)高级经济师,现负责舆情信息处工作,历任机关培训部助理经济师,研究与发展部助理经济师、经济师、高级经济师、副主任。 主要研究领域:宏观经济学、美国经济与宏观政策(货币政策与财政政策)、经济思想史、数据可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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